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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2-9-13 20:39:3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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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" B9 W9 ~0 k" I8 ^( G
那是大四第一学期了,到处是一片紧张忙碌的气氛。忙着联系实习单位,为前途为以后的饭碗而奔波。成都的夏天不光热得直想扒层皮,还很闷,像个大蒸笼。天空也时不时的为我们假惺惺的掉几滴泪,似为我们的前途担忧。校园的柳树垂得像秋天的丝瓜,没一点水分,没一点生气,像吊死鬼一样干条条的挂着。我相信,有很大一部分人如果知道将来的专业和工作是很难对口话,他们一定希望像吊死鬼那样渴望老天痛痛快快哭一场。不为解救生灵,只为最初的那种爱怜和良知。0 u% F0 h0 {2 H7 O. [: A5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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宿舍楼道里已没了往日的人气,来往在里面走一天也难得遇见个人。拍鬼片不用布置场景,而我们几个人愿意当鬼,只为有口饱饭吃。/ G z. q7 }1 ?( f+ 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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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和阿郎,小陈、小刚,还有xizang那个彝族小伙依格,几个人同食同玩、同进同退、同享受、同挨饿、躺在床上同撑唤。搞得每个月底穷得就像八年抗战一样。哲学上说,人一群居消费欲望就特别强烈。以前我是相信的,反正大家一起用,感觉用的都是别人的。但在budui的那几年是完全可以把那个唯物理论推翻的,因为它缺乏前提条件,如果在环境允许的情况下消费。0 m0 H; q5 }* n1 o/ C: z
* Q1 a1 C O5 y7 ^ 最后不知道彝族小伙在哪打听到一个借贷消息,不用拍鬼片了,门口小卖部可以当shenfenzheng,一次五十,或者一百。利息两个礼拜内还55或者115,每超一个月利息加倍。不得不佩服老板苦于经营的能力,旧社会老地主的把戏都用上了。这可能是隐藏的最深,最阴暗的一个角落。从gongchan党眼皮下溜掉,居然能在解放后回到解放前,还堂而皇之受天之骄子拥戴。那是我们第一次去,也是最后一次。感觉像卖身,现在想起都脸红。写的是借据,内容如下:! h# ^( N5 L$ ?2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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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自愿将shenfenzheng抵押此处,借款100元,两个礼拜内还清。如逾期不还,按要求执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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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\2 `$ D7 L' R9 \& l9 b) R) J 这个规定都知道没有任何法律效应。因为他不是maozhuxi,出口气可以掀起大波浪,一杯酒可以洒向全世界。但我们还是不愿因此得罪这个活菩萨,毕竟他帮我们度过了最难熬的几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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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shenfenzheng和卖身契用橡皮筋扎在一起,放入像三国杀一样的盒子里。那一摞摞的碟起来,让我找到了对生活的自信,原来每个人都差不多,这就是所谓清贫的大学生。1 A, ~4 x; @5 K*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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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老板也并不知道做此业务也有风险。那个号称以前经常和山鹰组合、彝人制造一起喝酒聊天的歌神西昌彝族小伙好说歹说的压了两百块,最后心一横,回家花了50块挂失。$ Z5 }; w* v4 _9 R ]2 S. H
. F/ q' @0 j [2 U) D 那个时候才知道shenfenzheng有这样的用处,真是危难时刻显身手啊!衷心感谢党,感谢zhengfu,感谢国家。shenfenzheng这一政策确实实行得好,这一政策挽救了一大批,一代又一代的“天之骄子”。这是最直接最实质的关怀。把温暖直接送到个人手中!3 E4 ^, `% y' d3 ~6 c: 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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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侧过头拿过电话时间显示十二点半,距他打电话已十多分钟。估计快到了,我在西华大学后校门外的枫林小区租了个一套二的房子;说是租,其实是借住,这套房是小陈在10年买的;据他说是固定资产越多越好。其实是暗度陈仓,偶尔向老婆撒谎出差,带些不明身份的姑娘来这里厮杀。, i1 a7 A1 ~& K
9 S% Z8 \" y4 `7 u$ ]* ] 他现在住高家庄的白鸽岛尚,小区名字颇有诗意。应是一个气息浓厚的高尚文化小区;去住几天后才知道和想象中差距甚大,原来只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招牌。在四楼上都可以闻到下面随风飘散的腐菜鸡屎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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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来洗了把脸,想想真是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。多年以后的这一切变的这么不和谐,我的思想还在三年前原地踏步。在budui安稳度过了三年,那种安稳在你刚踏入社会就被受到强烈的冲击,像在海上航行的船只遇见大风浪,颠簸着,摇晃着…….晕了头,痛了心!朋友之间,社会生活….. 在出来的这几个月里;从最初对人生的充满信心、到纠结、到心痛、到现在的怀疑!不断的思索,自以为是的以为变深沉了,忧郁、兴奋不在脸上。也不会因为一句话勃然大怒,或是高兴不已。一直平缓的固定青铜似得表情,似戴着一个冰冷的面具。' f/ I5 F$ P0 T2 j4 G' R/ ~
6 H9 R- }4 w% v" e3 F7 K 陈思哲是我大学最好的一个同学,虽不是一宿舍。就因一次他的仗义相助,让我们关系亲至兄弟;之前也就偶尔发根烟的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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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刚进大学不久,年轻气胜,血气方刚,一副大义凌然的姿态;本来为进这个学校心情一直不爽,某天正逢一身材短小,瘦不拉肌,头发又黄又衰的人插队打饭,顿时怒火直烧,一把提出来。该小子一脸惧色。我还未开口,这时从他后面走过来两个身材魁梧的男,操一口东北口音:关你*事!估计是装老大的。另一个推了我一把,把火气一下子推到了头顶,烧得一片空白。直接一右勾拳打到他左边脸上。+ j4 g% V7 s' @, }; d# j/ q
" x+ L' X! y! K# ^/ l 小陈就是那个时候跳出来的。后来被教导主任抓过去调查好事由。戴着副熊猫眼镜,秃顶的教导主任说他们插队固然不对,你打人在先更不对,叫我付医药费,检查就不用写了。我才懒得理这号人,后来那厮还真不知廉耻的隔三差五来要钱,让我特别鄙视。一子未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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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s" x8 C+ i' C) n) ?, u, }4 F 那天晚上喝小陈喝得伶仃大醉,相见恨晚。他说都是兄弟,拔刀相助应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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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w$ R5 Z, T) f$ V: @8 j 我犹豫了一下,说:“是,都是兄弟。”2 W& M: ^9 Q0 z- i6 I' k8 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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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也发觉此话有点尴尬,最主要内心还真没达到兄弟那种程度,不免让气氛掺杂些许水分,变得有些虚伪,人在那个年龄阶段都比较愤青,最排斥那个;我也不例外听到客套话就皱眉头,那样犹豫的态度就已经表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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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马上又改口表示一时冲动,和骨子里血液有关系,接着把他祖上一一道来。说得个个像是梁山上下来的。此后关系递增,发觉他其实就是一闷骚,平时没一句多的话,不管男女找他搭话,都只局限于一问一答。没一句多余的。只有我是个特例,和我聊起来就滔滔不绝,黄河泛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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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整天听话得像老师的儿子,除了上课就是看书。最后总结:相信他真是一时冲动,但是和梁山好汉后代的形象很是不符;我想人这个东西真是搞不懂,有时候做出的举动一辈子揣摩不出根由。( M3 O) ?8 T. f% T; D. 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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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老婆陈启诗,一个如梦如幻的名字,我们大学一个班。长相平平,身材高挑,瘦得没前没后的没有一点女人味,像具人干。读书时候无论在哪儿遇见都是抱着一本书捂在胸口,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,像民国时候女子大学的学生,腼腆到多看她两眼脸红得就像西瓜壤,好像你在向她求婚,她含蓄的表示要嫁给你。反正我是怕了,看一回躲一回;和多年后现在的凶悍很是不符!他们怎么勾搭上的没人知道,就突然宣布要结婚了,那时候我还在budui;连婚礼都没参加成。后来小陈告诉我一次同学聚会,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;又都未嫁未娶的,同过窗,知根知底,就这样好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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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主要他说他有处女情结,丑点都无所谓,只要未开苞!我笑着说你龟儿捡到了,看现在长得如花似玉的。她老婆确实比以前漂亮了不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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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现在是很佩服他的,在外面依然疯狂,但家里夫妻关系处理一样得当。虽然他老婆偶尔发发飙,在感情上还是比较信耐他。再说女人偶尔几天也是正常的。记得退伍回来刚上成都时,他邀我去见识什么叫正儿八经成都夜生活,说以前读书人穷没那条件,现在有了就要补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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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去玩的时候我比较拘谨,总感觉别扭不习惯。搞得我像有家室的人,心里一直揣揣不安。他倒像饥渴的单身汉在美女丛中又蹦又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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