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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约在下午的五点半左右,煤气的爆炸的巨大沉闷的声响,穿透了阳光小区每一只耳朵。人们掉转脑袋在寻找声源的过程中,都看到了红云万里的夕阳天。 在卧室里自杀的姑娘,双手合放在胸前,躺在满床的百合花图案的床单上,女孩光着脚丫,无论手指还是脚趾,都涂着纯白Se的,但指尖上点着仁丹大小的丹珠图案的指甲油,她的脸颊艳若桃花,是标准的煤气中毒Se。
) k/ a5 A. ?: _ 她死了。
" i" h2 W( q; } 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女孩为什么自杀,现场也好,赶来的女孩哥哥嫂嫂也好,女孩所在的居委会同事也好,谁也弄不清楚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。
j, q3 y; X1 C6 |& T" q 这个女孩叫若兰,叫林若兰。
. j- z- w3 v3 I& V 阳光小区还有很多人,人们很久都在探究若兰的自杀原因,因此,有了很多的版本,不过,没有一个版本是令大多数人信服的。但是,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,若兰是个不大好捉摸的女孩。
8 B! z- V; J2 f" M% s 林若兰自杀后,大家老说,若兰是个蛮耐看的女孩,高高的个子,纤细的脖子,纤细的腰肢,脑袋,胸脯,臀部则圆滚滚的,有点每人溜肩。陈小云说:若兰虽然不是衣服架子,可是,穿起睡衣来谁也比不上她要命。小云和若兰是在省里的社区教育培训班同过学,同居一室,所以小云说的,大家都相信。 & s7 A8 x$ l3 W$ B/ W7 ~: l3 q
若兰原来的居委会的旧同事,都知道若兰结过婚的,小云也知道,小云比一般人知道得都多,因为一年前,她和若兰在一个培训班的一间屋里住过一周,若兰跟一个人领了结婚证,也住在一起过,后来,不知道为了什么,就分开了,因为没操办过仪式,这样的和分,倒也不太引人注意。
+ U" j) L3 [% k- S. i9 B 小云肯定是中年妇女了,胖胖的。 ' S2 n8 }/ Y3 j) N
住在一起的一个晚上,电视看到十点多,小云起洗澡,结果电话响了,是个声音非常好听的男人找小云。 0 _" k3 j, u; [. a) a- s" ]2 g/ B2 u
小云出来,听若兰说声音非常好听,马上就哧笑起来,一边伸手去接电话,小云的声音完全换了一个人,嗲得让比她小十多岁的——后来才知道是小二十岁的——若兰浑身不自在。 1 H7 p9 W/ U6 F) D
小云嗲声嗲气,身子在微风吹柳地摇晃着,她说,我把枕头放在我的睡衣里啦,睡衣就放在我睡的位置了,对了,晚上你就抱着它吧,那就等于抱着我睡嘛。你抱着。 # H. L9 W J4 w; ], [' D
若兰竖起耳朵,她感到好奇而别扭。
+ d- c7 q. E- |' i 小云对着电话说,人家不是也不习惯嘛,不,要你洗背上根本洗不干净呢,.........我不要,就不要。 : u8 g) h' C% ~. g* d6 L
小云的电话谁都可以听出,她从一个劝慰者,变成了一个撒娇者。若兰从电视上,飞快的扭头回瞟了一眼,看到小云说话的时候,屁股一下一下蹲着床,就像一个耍赖的小女孩,若兰看不下去了便赶紧奔进卫生间淋浴,等她全部洗好,小云的电话才刚完,若兰想问那是谁呢!但是,比熟悉便忍着,可是,爬上床黑灯的时候,小云自己说了,是我老公的电话。 5 K# g) U7 o J; O$ M' g8 W4 J
若兰心里不免有些好奇,老夫老妻了至于这样吗? 2 S7 v6 a. k* C+ F4 i
若兰不说话了,可是,小云还想说。小云的声音,乘着标房的夜灯的光线,一句一句地进入了若兰的耳朵。他大我十五岁,去年退休了,刚才他说,今天晚上睡不着觉了,你知道吗?三十多年来,我们从来不吵架。
& |4 v0 p* l0 h, {7 N! p 不可能吧!若兰兴奋起来,不是“天下夫妻九对假一对呆”?
8 o5 @4 F2 Y' N8 M4 M- I 小云大笑起来,那我们就是呆。 % |( q m" O1 t- i2 ]$ b( H
女人夜谈一次,就能成为朋友,何况,若兰和小云同住了一周,小云和若兰成了亲密的朋友。 7 c: |3 V8 q4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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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x0 x K2 I0 ~$ H 从那天起,若兰就对哪个六十多岁的退休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?非常独特,会疼人,厨艺精?......等等,关于这些问题浮想连篇。
; X0 N" n+ z0 {4 T 那天,小云就说,到我家吃饭吧!吴宇烧的菜非常好吃呢。去吧?我给他打电话。
9 F2 s; K2 G) [% S' S' C* ]6 Z 若兰不动,窝在沙发上,像极了一只半死的耗子,但是,思绪一下奔远了,吴宇就是小云的老公,就是那个声音非常好听的男人,就是那个对老婆好上天的男人,就是那个愿意为老婆洗澡按摩的男人。吴宇和小云,就是那对比神仙还神仙的好夫妻---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?那是个什么样的家呢? i8 ^7 h5 F0 O! x+ Z2 _
其实,所有这类问题,从若兰认识小云的第一个夜晚,她就在琢磨了,小云说的婚姻生活,夫妻状态,尤其是她所说的那个男人,实在---像个可疑的神话。 Q- e: j' Y$ Q" O$ n2 ~
这一天晚上,她就要走进这个神话了。
9 B7 {5 N6 a4 a 小云家所在的位置,看上去挺旧的宿舍楼被灯光照得又明亮又破旧。小云解释说,我们买了新房,给儿子住了。 + t# l( N& ^. }1 Z" U; k
吴宇来开的门,若兰飞快地扫了他一眼,失望比她的飞快的眼神更快的袭上心头,若兰拿眼睛细看小云,小云大大咧咧又娇媚无限地说,哎哟,吴宇,我的腿疼死了,那种嗲声足以让若兰窒息。
/ Y- G" h9 a, D 吴宇笑了笑,说欢迎欢迎。吴宇说:你们先到客厅休息一下,饭马上就好。 # D% L- y+ ^5 r/ L/ U& }7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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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k3 p* ?# A/ I" I0 j) k 都是鱼,炸的鱼,清蒸的鱼,烧汤的鱼,还有一盘青菜,小云拿起筷子,指着鱼说,都是我们吴宇钓的!非常鲜,我们家的鱼吃不完...... $ h, i7 \% N! i+ g! Q$ a4 o6 {! y
若兰每样都尝了,然后大口的可乐,她不敢说的是,他们家的菜都太咸啦!若兰注意到,小云叫吴宇时总是拖着拐弯的音,讲话的时候,好象总要控制着鼻咽气流,听上去娇小而任性。可是,小云已经是多老的女人啦。若兰听着听着就厌恶起来,觉得那是透着无耻至极的嗲劲。
6 \+ O6 H# c6 D. a6 D 席间,若兰去了趟洗手间,果然,洗手间比一般人家的大,里面有个紫红Se塑料浴缸。若兰悄悄接近紫红Se的空浴缸,她知道,结婚之后,都是她老公为她洗头洗澡,他说她后被洗不干净。在这个有着紫红Se浴缸的浴室里,每天都活动着一对不可思议的夫妇,它是不是比卧室,见证了更多男女之间的----恩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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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U' R2 q) y t6 S% _$ _2 E 那是一个周六的,多云的早晨,小云邀约了若兰今天和他们去湖边钓鱼。临行前时,小云突然接到了电话,说有事情要忙无法去了,这样,小云就想大家都别去算了。要吴宇取消,可是,吴宇说他当然要去,你们大家都是去玩儿的,去不去无所谓。他反正从来都是一个人去的。最后,去的人只有若兰和吴宇了。 8 l- H5 ^& f4 a6 r. `9 U2 O `
今天的钓鱼计划是个奢侈的,或则说是有情调的。
8 D% d3 c, w5 s3 L2 D! k# { 若兰利用了这个奢侈的,或者说是有情调的钓鱼计划。
8 ?4 W) x/ J! v2 z4 `6 N 在这个多云的,微风送爽的早晨,若兰是不想太来的,直到吴宇手把手教她,怎么挂与钩,怎么甩竿,怎么观察水纹,她都没有任何的不良念头。后来她就有了,而且一旦有了这个企图,她就进入了非实现不可的意念。
5 m: Z* U6 D6 z 到底是什么时候,有了那个不良的念头呢? ( I. J3 O- C. v' a) y, j, H
若兰似乎清晰,又似乎模糊。
, ^2 z2 t% I5 u4 z( g. N+ }' \6 S 开始,吴宇就说,不要讲话,鱼听到了就不来了。后来,吴宇说话了,先是小声的回答若兰的提问.....
" |5 l1 K! `7 w 事情是什么时候起变化的呢?起了一阵风,吴宇的帽子吹到了木栈道上,然后,它掉到了湖水中,若兰说,你经常帮你太太洗头吗?
# \% O# Z& Z U) @ 吴宇似乎楞了一下,偏过头,对着若兰所在的地方笑着隐约点了头。 1 W( E0 {: C- l" [- P! H# R4 s7 @" i; N% z
若兰继续问,你还帮你太太洗澡吗?
! _( p$ J6 x7 F9 v" i2 M2 U2 M 吴宇显然是措手不及,也许他没有想到,小云会和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孩说自己的私生活。若兰那种有些调皮又混着说不出的怪异的神态,他怀疑这个女孩儿连自己的做爱能力,都有些了解。
7 A2 \+ l* x9 R 会不会做呢? & K! r, v! g2 `, T {& G1 B; e% Z
你说呢?
; o; ^2 @8 H: m, H7 F, a: |! K3 Z 吴宇把眼睛转开了,他说,你的浮标在动,快去看看,说不定鱼咬钩了。
3 O8 _* ]9 ?+ B) { K+ O: ]. c( O. y 若兰在吴宇钓了N条鱼的时候,从栈道上失足落水的,她就是想失足落水。若兰会游泳,还是尖叫了一声,吴宇受惊的同时,一转身就跳了下去救她!
" m6 `; h5 G/ N 从水里出来的若兰,丰胸小蛮腰的身材毫无折扣地尽显,灰蒙蒙的大眼睛,在湿漉漉的头发下迷离地闪烁,青春无敌,性感逼人,而吴宇,衣服在身的时候,身材还比较正常,甚至有点矫健,但水中出来,湿衣贴身的时候,若兰看到了他发福的衰老的肚腩。
' b& O0 B" g w 是吴宇把若兰抱出水的,他们一起像落汤鸡一样奔进了湖边的小木屋。 0 Y/ u- H+ f* C3 P
吴宇把先放在木屋外的外衣递给若兰,意思是包裹一下。没想到,若兰眼睛都不眨就把身上的湿衣都脱了,一下全身赤裸。吴宇像被电击了下,转身走了出去,蹲到了湖边收鱼具,若兰套着吴宇的外套,晃晃着跟了出去,衣服刚刚遮株两条青春的长腿。
* a& R4 H, @' }7 K# f7 J 若兰说,听说,要是碰到了老虎,你愿意自己喂老虎,让太太逃生? " ~+ s# i4 n" A
吴宇显然不习惯这样的对话,笑了笑说,你进去,小心着凉!
+ l4 e1 i/ s3 t: k J3 _ 若兰干脆蹲了下来,最后一个小问题,若兰说,你真的每天为你的太太按摩---?若兰突然站了起来,外套已经敞开,她指着自己的身体说,这里,这里,还是这里? $ z) M* ?6 k0 l( Y% N
吴宇的脸Se骤起了青红Se,他一巴掌啪地甩在了若兰的脸上。 4 A) k0 h( v% e9 C
若兰灰蒙蒙的眼睛泪光闪烁,泪水直流淌,她自己都没有想到,心里怎么会涌起如此的委屈感, # Q; k2 h( P1 ~' g" v: n' \; w7 p/ O
若兰说,我是你打过的第一个女人,对吗? ( ^, L& ?0 ^$ @0 R7 g. J3 U
其实,呃,你还是个孩子-----
+ e5 D9 k- B9 O$ a, s0 t 若兰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,她猛地抱住了他,把嘴贴了上去。她能感觉他的身体先是僵直的,然后,她感觉到了他的胳膊圈住了她,他在用劲,但是,很意外的,吴宇还是推开了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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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次钓鱼回来之后,若兰又去了小云家三次,小云还是以往那样的欢迎她。对她的失足落水也“三八”似的没心没肺的大笑不止。所以若兰就断定吴宇没有把那天的事告诉妻子,不告诉说明什么,若兰对这个疑问非常有钻研精神。她老在思考,老在观察,吴宇单独去面对她的时候,似乎有点不自在,呵这说明什么.....说明吴宇并不是和小云一致对外。相反,若兰和他拥有一个共同的秘密,一个他们两个正在把守的秘密,就是说,一个绝对美满的婚姻有了一个暗门。 ! ^! D# v: ]* W
这个秘道,通往哪里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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喂谁啊?
, Q! E, m2 n: d 若兰说,我若兰。 x$ Q; Y% {9 j( j
吴宇沉默了,过了一会儿他说,小云不在家,手机不通吗?
4 Z7 [2 _9 B) t! a 我不找她,知道她不在,我才找你的。 ( t, j* r# d6 ^0 e& M
吴宇沉默了,
4 c k! J' E. T/ }/ t- m 吴宇只有声音是最为动人心弦的。若兰想。 ) y) Q; a0 N0 O1 _
你这是为什么?吴宇终于说话了。 ! a# w! u# s6 j7 ?4 ?3 j: ~5 U; v! A
我不知道,若兰说。 . V' O+ v- X7 x, a% ^6 i% a
吴宇不说话, ; g# B3 G7 L" l, q0 P
若兰说,你为什么不挂电话?
3 ~& m4 ~2 B* r5 ] 吴宇还是沉默,大约一分钟不到,电话被挂了。 * W! j5 k4 j" R, y" Q
若兰再次拨通了电话,电话铃响了两声,吴宇接了,喂了一声。若兰说:我不好吗?
( ^, \) t. E7 }" E 吴宇沉默。 1 t: o% A. o, A$ p6 r9 S+ l
你还想挂机吗? 7 s6 ~* g( k7 ]
吴宇沉默。
C3 S& O5 U+ ~% D; q2 r 如果你真的非常讨厌我,你就挂吧,你这次挂了,我可能再打,也可能永远都不打了。 4 N- i$ W* h. }; ^# r
吴宇叹了一口气,你还是个孩子,你这是为什么? 6 q+ `$ f+ `% _+ E1 r
我爱你。 + H3 e0 g. w" ~8 W
不可能,我老了,其貌不扬,一生平淡。
" M! `% a7 r8 E, l1 g, s+ r 我爱你。
{8 w1 O" J# S; C 你这是为什么?为什么爱我?
6 E7 e; d5 ?! C4 J G, t9 ~3 t 我不知道,我只跟着感觉走,我只在乎,我只寻找一种一种东西----爱!——到底有没有爱?
C, E9 a& p( S* v, V* v* O 吴宇说,你会后悔的。 s1 X8 k9 l" B7 O
我爱你,我从不后悔,我想和你在一起。 6 R7 \6 w0 L/ `
吴宇咳嗽起来。 7 T. L S) u: t7 A. t2 ~! Z6 c
我住在**小区**号**室。我的电话你也记一下。 / }) s8 F6 W& R. i( B) B2 ^% K
若兰不能断定吴宇有没有把电话都记下来。她说,最后说一句,吴宇如果你不是真的,请你不要给我打电话。我爱你。一个星期后,正在看韩国电视连续剧的若兰,接到吴宇的电话,她以为吴宇不会给她打电话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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