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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泪果》2 x. ?. o4 Q2 q( b
我大学毕业时正是地球与迷炭星广泛合作的时机,那股大学生特有的热情让我去参加了志愿者活动。经过层层筛选,我竟有幸成为两球间首批学习交换人员去了奇异的迷炭星。 6 _* E' K! K. M; \
迷炭星的奇异在于植物资源相当丰富,种类是地球上最多时的三倍。我最喜欢的一种植物是叫“泪果”的东西,它使我想起了我的妻子——铁耳查西。她是一个迷炭星人,家境贫寒,坚强不屈,是从山村里飞出来的金凤凰,但高贵的气质胜过有钱人。她把一生的爱都无私地给了我。她长得不美丽——在我看来,却是标准的迷炭星人外表,上身比地球人长,以为迷炭星人的脊椎比地球人多了三节,相比之下似乎腿短了些。肌肤是具有金属光泽的灰白Se,上面疏密有致地生有浅黑Se斑纹,像地球上的斑马,这是一个成熟迷炭星人的标志。再加上她黄Se的眼珠,亮黄Se的头发,简直就是一个精灵。 ! o9 l. P5 Q' Y" P' c
我们不打不相识,在一次谈判中她毫不留情地揭发出我所代表的部门的劣迹。当时我被激怒了,不等她说完就站起来反唇相讥。查西也毫不示,轻松避开难题把优势深入下去。后来我们几乎吵了起来,要不是下班时间到了,也许我们会再辩上一星期。
: o, L! W, Z! F! w# w1 X离开会议室后,我没有感到任何不快,恰恰相反,那种感觉真是太好了,像是在篮球场上遇到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,痛快地打了一下午的球。她给予我的是我一直在找的感觉。那天夜里,我耳边不断响起她的声音。早晨起床后,我的智商低到了没有考虑到她是个迷炭星人的程度,忙着给查西打电话,却总打不通,干脆前去她的办公室,竟被告知她一早就出去了。失落地往回走,不想在大门口撞见了她,原来她一早也干了同样的事。再后来就简单了,我们各自请了一个月的假,举办了简单的结婚典礼。 0 d1 b7 Z7 r' L8 ~1 ]3 l
接下来的一年里,我们都感到时光飞快。查西是个很好的女孩,她细心照顾我的生活,和我共同工作,对人彬彬有礼,从不铺张浪费。记得当时迷炭星受地球影响刮起了美容狂潮,从割双眼皮到称为“塑美”的骨骼组织整形手术,应有尽有,价格会让人掉下下巴,最贵的要花去我五年的工资。对这些查西从不动心。业务上她很有责任心,工作能力非凡,是公司的带头人。我们有许多共同的爱好,像栽种各样的植物并观赏它们,我们的阳台上就有许多盆花。查西最喜欢我弄来的向葵,经过宇宙射线的照射,它们长得像小树一般结实,花盘有餐桌那么大。查西欣赏向葵对光线的执著,天天给它浇水,于是在葵花子真正成熟之前就给全部吃光了。
' M; |$ `" }# Z% H在节假里,查西会带我去看她的家乡,去看像椰子长在土表似的龙蛋树,去看躺倒的雪松似的地刺木,去看像乌贼爪子似的握手花,还去看那神奇的泪果。
& s1 @4 X9 o, v! G! V2 S5 _实际上在还没有看见它时我就不喜欢它了,这种叫泪果的东西在将近成熟时会渗出乳白Se的汁液,挥发到空气中有刺鼻的汽油味,我不得不掐灭烟头,害怕空气会爆炸。泪果树被种在潮湿的山坳里,一棵一人高的泪果树可以结大小五十多颗泪果,种植泪果是许多农民的重要收入来源。查西告诉我泪果其实是一种动植物共生生物,泪果与一种菌长在一起,泪果的汁液为菌提供养分,菌丝缠绕泪果来保护易破裂的果实。查西说泪果是一种天然健康食品,食用它会得到神的保佑。她父母就是靠卖泪果赚钱供她上大学的。说着就推我到近前观看。我捏住鼻子蹭到树前,看到上面挂着一颗颗淡蓝Se的泪果。泪果本来是圆的,但因表面长着菌而奇形怪状,甚至诡异可怕。一般菌长得越多,泪果也就越大。 5 [& k: t: Q6 J
查西也在仔细看着泪果,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光。缓缓抬起手,摘下一个,撕去菌皮,吃了下去。我鼓足勇气,蘸上一滴汁,舔入口中,顿时舌头麻木了,似乎有些辣,有些咸,更多的是酸楚的苦。我整整用了一大瓶纯净水才去掉那滋味。查西笑着说我尝的那个还没有熟,又递给我一个吃。我忙说了一串“不”,还要我吃这鬼东西,还不如让我去喝汽油!
& L. W* c+ g8 V+ U" t$ M! n很快我就知道了泪果的妙用。有一天提前回家,进门便看到查西的双眼不断流着泪水,一边还在大口吃着泪果。我以为查西被人欺负了,查西去摆手表示不是,只是轻描淡写地说:自己在洗头。我糊涂的望着她,以为我听错了。眼看着查西又吞下二十多个泪果才停下来闭上眼睛。不一会儿查西的头发间便涌出了汗水,一面顺着脸颊流下,一面迅速地挥发着,我感到有些窒息。
/ S7 Y4 @2 A6 ]; {% a那些挥发着的液体把一年来那个熟悉的查西掩盖住了,我像是第一次见到迷炭星人一样瞪着查西。她苍白无Se的皮肤上那些黑Se的斑纹就像被刀割破后干裂而成的。还有她的身材比例极不和谐。噢不,那不是人的样子,她不是人——地球人。她真丑陋。
5 \; ]; |6 h9 g+ I$ ~+ L) K2 L/ n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,一个踉跄,踢倒一盆花,查西扭头向我张望:“你怎么了?”
1 ^' N+ E) d3 m4 e9 \% e2 N5 t“没,没什么,我把重要文件忘在办公室里了。”我慌张地冲出了家门,逃避着查西黄Se的眼睛。在街上,我遇到了为成家的朋友,我认为同朋友们在一起会让我平静下来,可我喝的酒实在是太多了,在酒精的控制下,我看不清楚任何东西,任何我熟悉或不熟悉的东西。
- N6 c$ I3 w( ?: i& w4 C/ d- p从朋友口中得知,用泪果洗浴是他们古代的文化传统。现在前卫的年青人早就不用那么老土的方法了。他们讲:迷炭星人只有在他(她)做喜爱的人面前用泪果洗浴,表达着对美好家庭的祝福。女人吃泪果多表达两种意思,一是让对方娶她,二是想要一个孩子。他们还夸我的妻子漂亮,是少见的美人。。。。我感到胃里一阵翻涌,跌跌撞撞地跑去洗手间狂吐了一番。不,她一点都不漂亮,简直像的女巫。周围的声音渐渐隐去了,我看到查西张开双手抓住我,然后伸过来她苍白的脸,伸过来。。。。。伸过来,她的长发刺痛了我的脸,我想她要咬我!我奋力用手臂挡去,一切都模糊了。
. z$ u q! C, y+ a; a% n/ Z t等我再睁开眼睛时,看到了卧室的天花板。我打了个冷颤,回头看枕头的另一边——查西不在那里。
- t$ [! D6 r3 v# ~. Y% T8 F1 i( H我起身打开门,“起来了。”查西忙着做饭,“快吃吧,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。”我看清她的右眼旁有一处瘀紫,看上去脸显得更可怕了。 ' Y& {% y: \, m4 k! n1 I5 L
“哦,不。。。。。不了。我有急事。”我飞快的离去了,生怕再看到她的脸。 $ G7 z, t; ]6 |1 G% Q
我发觉到了我与查西的不同,那么明显。一年来我就与这个异星人生活在一起,难道我当真鬼迷心窍了?我怎么会娶了她?她那么丑。
9 E" x9 S# l: K' r9 F我不知道,我感到一丝恐惧。我的家应该在那个遥远的地球上,那有我的亲人,好友,老师,我的家也应该在那里,不应该在这里,与一个长相奇特,吃泪果的迷炭星人为伴。
& s- z I4 u5 O. U# h0 m' D我查了个人记录,我离回地球还有一年半的时间,我呆视了几秒。一年半,在这里?不~~~~~~ T) q6 c2 P5 `0 R! j3 E( l O
我提交了一份申请,一份提前返回地球的申请。我没有去饭厅吃午饭,我知道查西一定也会在那里。不久查西打电话来询问我为何没有去吃午餐。听到她的声音,我开始怀疑我的想法。我说我很忙,晚饭也不回去吃了。我需要安静,来检查我的错误,也许明天一早我就会像以前一样了。 ( x. e& b! N& T
然而我又错了。午夜我回到家时查西还没有睡,她一直在等我。我又看到了查西在吃泪果洗浴,这次比长次更清晰。那刺鼻的气味,让我眩晕。
: n# a9 E& K( H( I, c* r从那天开始,我总是设法躲着查西。我越来越发现查西身上的不足之处!而查西也终于在一星期后发现了我对她的厌恶。那天我进屋后发现查西没有做饭,坐在客厅里等着我。 ^# C3 F/ O9 R0 M
“有丛,我打了电话给你的上司,他说你这一周都没有加班任务。”
; B, L- I5 ]! Y, ?) j" ]: A" B& b+ h“那有怎么样?”我走向卧室。
3 N( k+ N3 ^5 ~+ _' N1 u6 C, c7 N查西挡住去路,“这说明你在说谎,你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都跑去鬼混了。”
' ?0 {8 g, Q$ V4 Q“你知道什么?不要胡说。”
1 }5 M! M$ x* D4 e7 Z“我怎么胡说了,那天我是在酒吧里找到你的,周围全是些不正经的女人!你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!你这个骗字。。。。。。” ' m1 d( g2 J* S! m
我想把她推到一边进卧室去,可查西却伸手揪住我的衣领不放。我看到了她手上血痕样的斑纹感到一阵恶心,“你走开,你令我恶心。”
5 u* v! K% ~2 V! b“你给我解释清楚,那天你狠狠打了我一下给那个狐狸精看,你给我讲明白。”她用力抓住我扭动着身体,这更突出她身材比例不和谐。我用力掰开她的手,甩给她一句:“你真可恶。”然后躲进了卧室。查西在门外歇斯底里地嚷着,随后我听到了瓶瓶罐罐的破裂声。 ) C! i" ^) C% w# t0 A" ? n# r
从那以后,我们回家总要吵一架,于是我就很晚回家,但这样免不了早上的一场额斗,我开始到了朋友家住,查西就给我打电话,每个小时一次,警告我不要干下贱的事情,甚至后来我发现她偷偷的跟踪我,她把我当什么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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