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二安排的这个餐厅,就是毕业时我们吃散伙饭时的餐厅。
看着那一条条熟悉的老狗,我还是很开心的,虽然问候语都是些你胖了你瘦了你白了你黑了之类的废话。我环顾了下几大桌子人,没有那张我想见又怕见的脸,可能她知道我要来吧。
我抛除杂念,使劲喝酒,我抓住新郎官,非要他和我喝十二杯,老二还是那样嘿嘿嘿的把我看着,一句话不说,开始和我自虐,旁边的同学们一起起哄,就像三年前一样。
酒足饭饱后,一个醉猫提议要合照,于是我们站在三年前站的那个位置,不一样的相机留下了不一样的我们,三年后的脸。
饭后老二安排大家去喝茶吹牛,我想去学校转转,于是打了个招呼溜走了。
我非常想念曾经学校门口的那家豆浆店,走过去的时候发现它已经变成了超市,我摇了摇头。
走到了曾经经常光顾的奶茶店,没想到奶茶老板娘竟然还记得我,问我结婚了没有,我向她笑笑,说,已经结了,娃儿都有了。老板娘祝我幸福快乐,我祝她生意兴隆,然后向学校走去。
路过那家网吧时,我不禁停了下来,发了哈神,想到以前读书时,和同学们通宵达旦的在里面打魔兽世界,然后等着她带着早饭来接我,我走了进去,发现老板还是那个老板,不过里面却变了,更干净了,更豪华了,可惜我的记忆也没了。
我走了出来,进了学校,习惯性的走向了曾经的宿舍,我站在宿舍楼下,望着二楼我曾经的寝室发呆,窗台上晾着一件AC米兰替代了我的阿森纳,我走到展示板旁,看着那些求交往求包养卖手机卖飞机卖AK-47的纸条贴得乱七八糟,我狠狠的抽了两只烟,继续向前走,走到她的宿舍,我站在曾经我站过的地方分了神,这个位置是我的吸烟区,曾经的每个晚上,是我可以在她面前公开抽烟的美好时光,她总是说。
“那你抽根烟嘛,抽完这根烟我就上去了。”
走到了著名的鬼楼,以前刚进学校时,听着师兄们给我描述鬼楼的种种离奇故事,我很想晚上进去探险,可是我一个人不敢,后来和她在一起后,我们无数次相约要一起去探险,还是不敢,现在我又一个人了,依然不敢。
走过了图书馆,我想到了那些她看书我睡觉的日子。
走过了三食堂,我想到曾经一个河南哈批骂她,我拿着不锈钢餐盘和他从食堂里打到食堂外,后来我在校医院包手,她在旁边哭的事情。
走到了“殉情湖”,殉情湖其实本身不叫这个名字,传说是曾经有一个师兄生病去世了,他的女朋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跳湖殉情了,这个传说一届一届的流传下来,流传到我耳朵里,所以我也入乡随俗叫它殉情湖,不过我从来不相信,我不相信在这种世界里,会有这种爱情。
我坐在我很熟悉的那个位置上,望望四周,满眼都是熟悉的痕迹,我看着师弟师妹们,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,和几年前的我们一模一样,旁边那块长相怪异曾经绊倒我的石头,还有那些一草一木,都和几年前一模一样,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,满载我曾经的回忆。
和她分手后,我整整折磨了自己一年,当我觉得自己已经刀枪不入后,再次回到这里,如潮的回忆,又将我生生的拖了下来。我拼命的压抑着想拨她号码的冲动,这是在折磨自己,我知道,可是有个锤子办法呀!
我想到了桃姐,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,每当我很失落的时候,我不想酗酒不想发疯卖泼,只想见她,不知道这是种什么类型的感情,反正我就是想见她。
我拨通了她的电话。
“在哪啊你?”
“啥子事嘛?”
“我在成都,想见你,你在哪?”
“哈哈,我在云南,你来涩。”
“那你等我,我马上去买机票。”
“你疯了哇?喝多了?”
“没有,我就是,想见你。”我小心翼翼的说,在这个时候,如果见不到她,我会觉得,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。
“我在家。”过了好久,那边说。
“那我马上过来。”
“晚点吧,我女儿还没睡。”
我出了学校,找到老二,把车钥匙丢给他,告诉他我明天早上会早点到,然后坐上出租车,向桃姐家开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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