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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州市航海路果品批发市场南侧，坐落着很多仓库，一排排用石棉瓦搭成的低矮窝棚夹杂在仓库中间。昨天下午，北风劲吹，沙尘四起，使这里更显破败。 或许谁都不会相信，在这样一个破败的地方住着一户家里存款近10万元的人家？而这户人家，还会用绳子拴住自家两个年幼的孩子在街头讨钱。更令人无法相信的是，这户人家的长子就夭折在乞讨街头，孩子的父亲老杜给出的原因是“没钱治病”。
; S3 ~% k8 ]0 K! b% p' T$ Z# _& P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？老杜又是个什么样的人？记者对此进行了连续数天的调查。
, ?6 ]" f$ K: J7 D □首席记者 陈亮
: r$ L$ @# C/ M. {; t ●两男童被拴住街头讨钱! |7 E7 e0 E. c$ A/ |
2月24日上午11点，吕女士给今报打来电话报料：“一个女的，拿绳子拴住两个孩子，正在讨钱呢。”吕女士气愤地说，很多过路市民看见这一幕后，都很心疼这两个孩子。# O* ?9 `% c& C1 v3 N
据吕女士介绍，她从郑州市京广路公交医院门前经过时，见一个女的坐在人行道上，怀里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。在她的身边，一大一小两个男孩被绳子拴住，仅能在半径一米多的范围内活动，在他们面前的地上，还有市民施舍的零钱。“我们都怀疑这两个孩子不是那个女人的。”吕女士说，那个乞讨的女人说话不太清楚，面对围观者的指责，她只说孩子是自己的。3 Z* p/ q. {* b( E$ M( V$ C
当天中午，记者赶到事发地点，但那名女子和3个孩子已经没了踪影。
, D i; w! y- O% u+ E/ L3 w7 d ●偶然发现女子10万存款4 ~2 `: }- {$ b
24日中午，一位在公交医院门前卖烤鱿鱼的老板告诉记者，女人和孩子都被一个男的用三轮车沿京广路向南拉走了。“我经常见那个男的用车拉着女人和孩子讨钱，他们经常在这一带走动”。1 [4 w8 D7 w' \1 C( g. F
根据京广路上多家商贩的指点，记者沿京广路向南一路寻找，但没有找到那辆三轮车。采访中，有个商贩告诉记者，拴孩子讨钱的那对夫妻并非像大家想象得那样贫穷，其实有10万元存款。
' k8 r; h: ~7 y7 Y9 z 根据23日河南电视台播出的新闻节目：23日，中原路地下道，那个女人拴着两个孩子讨钱时，市民怀疑她拐卖儿童。热心人报警后，蜜蜂张派出所民警赶到现场，在检查该女子的户口本时，发现了她随身携带的两张存折：一张存款3万元，一张存款6.34万元。而存折的主人就是女子的丈夫老杜。8 W* Q2 D( i) C" I; v
老杜的妻儿被带到派出所，并于当天离开派出所。警方证实，被绳子拴住的两个男童，以及女子怀里抱着的男婴，确是老杜和妻子的亲生子，近10万元存款也是老杜的个人财产。, X* v5 V# J3 c# G4 E
●“老杜可能有更多存款”0 v+ S8 J# W. N: q5 `8 S5 F
既然有近10万元的存款，又怎么会不让孩子上学，而是拴着他们到街上讨钱呢？记者做了进一步的调查。: R' d: U( @% E) f5 t+ L! u- M8 x: z
根据知情人的线索，老杜一家曾经在铁路苗圃小区住过，且那里是他住的时间最长的地方。
1 r8 ] _/ C0 @ Q1 I* q' C6 J2 Z 26日上午，记者来到苗圃小区，不少居民听到“骑三轮车送孩子讨钱的男子”时，都知道那人是老杜，并热心地给记者指路。6 F' H( N) L M8 c
一家规模较大的废品收购站老板告诉记者，他对老杜非常熟悉。“他老婆、孩子要来的钱都是零钱，我这里正好需要。一来二去，老杜和我很熟了。”这个老板说，有一次，老杜拿来近800元零钱换整钱，那是他妻儿用3天时间讨来的。& |! r& W+ h% }- A+ ?* a# k
老杜有一个大女儿，今年大约19岁。去年，老杜给大女儿拿学费，到一家职业学校读书，后来，大女儿自己跑到南方谋生了。老杜经过多方打听才得到女儿下落。这个老板说，老杜大女儿的离开，可能是不满意老杜现在的生活，不愿意整天和父亲带着一家人到处讨钱。& E3 ?9 o7 Z3 L/ C7 C4 c3 z
这里的一个知情人还告诉记者，有一次聊天时，老杜曾经透露，他有亲戚在运输部门工作，很容易搞到客运线路，他准备给女儿买辆客车，为女儿买一条客运线路，让女儿干客运。“这可不是10万元能办到的事情，他可能还有更多的钱”。但后来这事不了了之。3 b s- ^/ c# v W7 @2 u
- c& Y" \/ ?# ~) d ● “儿子只是他的讨钱工具”& o! T* T; B, s9 l7 y* x
问及老杜的其他几个孩子，知情人说，老杜夫妻不节育，他们最小的儿子都已经五六个月了，主要原因还是想靠儿子乞讨过活。/ B" y3 G) u8 E) f5 p5 |4 Z
知情人告诉记者，有人曾找到老杜，想收养他一个儿子，直到把孩子供养成大学生，但被老杜拒绝，“他说，人家给我1.2万元我都没给”。老杜常对人说，孩子越多越容易讨钱。
( n; J0 l4 a5 Y6 s& G" H5 g 老杜最后搬离这里也和孩子有关。知情人说，老杜的第三个儿子出生后，小区有关领导就不让他继续在这儿住了，“可能领导也听说了老杜有钱，但仍天天带孩子讨钱”。- {6 c) H9 ~+ K
在那位废品收购站老板眼里，老杜是个有钱人。他说，老杜常说他的钱可以买下几个小超市。“他有钱，应该把钱花在孩子身上，让孩子吃好、穿好，其实他的孩子都非常聪明，在他手里可惜了”。
! k' y% I: s6 L0 l# f" o; \ ●大儿子 “无钱治病”街头夭折/ M3 ]/ Z6 Q6 A7 g! x) i& a
记者进一步调查发现，老杜还曾有一个叫连水的大儿子，他在乞讨过程中夭折在街头，当时媒体还就此事做了报道。* h$ b1 a; j) R C* r
2007年6月7日，老杜将妻子和连水送到中原路与大学路交叉口马路边，开始了一天的乞讨。当天接近中午时分，有过路市民发现了已经快不行的连水，并给120、媒体打了电话。而当时，老杜的妻子就坐在他身边。本报摄影记者张晓冬还曾赶到现场，用相机拍下了躺在马路边、已经夭折的连水。
6 O9 i, v7 q! o 根据民警调查，夭折的连水只有7岁，商丘市睢阳区李口镇郜寨村人，他还有一个姐姐、两个弟弟。
4 |8 W1 D8 i# _6 L1 n$ k# ~ 关于连水的夭折，当时有媒体是这样报道的：
2 w( D3 b" g: g' E 在铁道旁一间低矮的平房里，女人告诉她的丈夫：“水儿死了，你去看看他吧！”! O* V( e- p* p% j
正从三轮车上卸废纸箱的他愣了愣，眼圈红了。) B+ x& D( o$ L- x$ [* P
“如果知道他今天病这么重，打死我也不会让他去讨饭。”杜××用满是泥土的手揉着眼睛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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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给孩子治病，杜××夫妻已经花了8万元钱，现在住不起医院了。
. e% \1 D0 e" ?5 D “要是有钱也许他死不了。”杜××说，“医生说癫痫一般死不了，我还希望他好呢。”7 K" Y$ l, C" a1 i
2007年6月7日到现在有8个多月的时间，老杜名下的9万多元存款就是在这8个多月里讨的吗？
% c! b! C, A5 j ●多处地方的商贩都认识他
- |8 \; {% ]9 j% a5 B3 q0 _, p! M 为了核实以上关于老杜的种种说法，带着对他的疑问，记者开始寻找老杜。8 H n+ q0 r5 z, W9 {5 f
根据读者来电，记者来到老杜妻儿经常乞讨的地方——陇海路铁路地下桥，街边商贩告诉记者，老杜一家的确经常在路北向阳的地方讨钱，“男的骑三轮车，把老婆和3个孩子丢在这里就走。”但商贩告诉记者，春节前经常看见那一家人，最近他们没有出现。) ]9 V3 ]- x% Q7 R- t4 S) m
中原路与大学路交叉口，中原路与京广路交叉口，一马路附近，二马路附近……这些地方的商贩对老杜一家都很熟悉。他们介绍，一般上午9点左右，老杜用三轮车拉着妻儿来到乞讨地点，安顿好后，老杜会骑车离开，等傍晚时分，老杜会骑车将妻儿带走。其间，老杜也会给妻儿送来午饭，在这段空闲时间里，他会到街边捡一些废品，“讨钱才是他一家的收入来源，捡废品只是顺便”。
* q' x0 ]) `$ x. f9 q' F0 w 但在这些地方，记者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他们。
& i# y( T2 y- Z/ {# Y7 k ●在窝棚里找到老杜的家
: z+ i! a7 S7 F1 q Y" \5 P# @1 W 28日下午1点，记者来到航海路果品批发市场的仓库区，根据热心读者的指点，老杜的家就在其中两座仓库中间。
' i" I* q6 S% p/ Y, K" Q' \5 A; c 狭长的窝棚分成很多单间，每间住一家人，面积约6平方米。一走进窝棚，记者就听见了孩子的吵闹声。
0 M4 e# T, C4 g, a: G& F/ g 低矮窝棚里，南墙边的砖头上放着一口锅，墙面被烟熏得乌黑。这时，老杜的妻子已经把面条做好，旁边两个满脸污垢的孩子就是当时在街上被拴着的男童。# p0 S0 C+ M; k$ z5 Z i* d2 H
大孩子约6岁，他很爱笑，牙齿很白，对于记者的到来也不怯生，他还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来摸记者的相机。另一个孩子在锅边，他将手伸进盛满面条的锅里，想捞面条吃，被妈妈拉住。- u h$ Z+ `6 f+ [
脏乱的床上，一个男婴躺着睡觉。大点的孩子告诉记者，他叫“鹏鹏(音)”，他还会数数，说起大弟弟的年龄，他伸出两个指头说，弟弟两岁了。$ [# g% G# c4 h" o) Z M- P. T
见记者端着相机，老杜的妻子很生气：“来干啥？派出所都来过了。”由于她操着一口外地口音，说话吐字不清晰，记者无法与她沟通，也无法了解老杜的情况。) G) n& ?1 g5 }) t+ Y% s2 b5 u9 o
●老杜要“例行”去东北讨钱
2 G6 t* R. ]5 f5 ?' B 老杜的邻居告诉记者，老杜的房间每月房租60元，包水电。他出去卖废品了，这两天准备把捡来的废品全部卖完，就带着妻儿去东北讨钱。
' ?+ N" v6 `; Z$ l6 N$ B9 o5 S 根据邻居们的介绍，老杜来郑州5年了，每年都是郑州、东北来回跑。每年东北开始下雪时，老杜一家来到郑州讨钱，等第二年开春，老杜一家就返回东北，“老杜说，他们在东北要的钱比较多”。5 ^; p \' \3 t/ Y$ K( b
由于老杜一直没回来，记者暂时离开了这里。半小时后再返回时，老杜的家门紧锁，连老杜的妻儿也不见了踪影。一位邻居说，老杜骑车回来过，听说有外人来，又骑车走了。" B) m9 H }0 ]0 Z" d
●“正在给孩子联系学校”( p1 X2 o$ Z6 Q6 v
昨天晚上8点半，记者再次来到了老杜的住处。房间里亮着灯，门关着。记者敲门说明来意，老杜不但没开门还在屋里破口大骂，最后干脆关了灯。' k$ o5 z/ F' N3 G' a/ ]$ p
记者就在门外问了他几个简单的问题。唯一得到答复的是关于存款的，他的说法是“干了一辈子，就弄了9万多块钱，准备给几个孩子当学费用呢”、“正在给孩子联系学校”。5 g$ P' X- G& ?# A% \% S; F( S- m
至于为什么拴着孩子上街、是否每年都去东北等问题，他均未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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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妇存款近10万拴着儿子上街讨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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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户人家用绳子拴住自家两个年幼的孩子在街头讨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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存折显示家里存款近10万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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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8-2-29 13:22:18
变色卡
千斤顶
发表于 2008-2-29 13:30:4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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