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滚下去！贱货，滚下去 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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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体育馆前排底座
　　——纪念弗朗兹·卡夫卡诞辰117周年
　　
　　彭希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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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c6 J. f) r. t4 g3 N! d　　如果有那么一个不知名的女歌手，身穿不入品流的便装，在首都体育馆中央的活动舞台上，在不耐烦的观众面前，吟唱着闻所未闻的歌曲，她嘴对着蝇眼般的麦克风，却不知把目光投向何方，也不知用手做出惯常的交流动作，如果观众的忍耐力终于达到极限，群起发出嘘声，还把座位弄得嘎吱嘎吱乱响，而这可怜的姑娘显然无法应对眼前的局面，那么，这时可能会有一个坐在前排底座的年轻人，猛地转过身，面对层层叠叠、越堆越高的观众群，高声叫喊：“安静！混蛋们，安静！让她唱下去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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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e" |  G/ X# @) |0 i/ l- N6 {　　但是，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；那是一位风情万种的红歌星，她的脸雪白无瑕，像吸过粉，她的演出服时髦得叫不出款式，但肯定是巴黎或米兰的名师设计的，德高望重的主持人先生牵着她戴白丝手套的手，款款飘移过来，像要嫁出自己的掌上明珠，这时，成千上万只眼睛犹如成千上万只射灯，同时对准她，坐在十五排的歌迷甚至能隐隐约约看见她的乳头，黑黑的，不用说，为了她的演艺事业，为了大伙儿的快乐，她曾多次忍痛放弃做妈咪的权利，好了，那些伤心事儿就别再提了，眼下，我们的女王不是又回到我们中间了吗？观众席上的掌声此起彼伏，响亮地肯定了这一点。女王非常感动，以至觉得频频向歌迷们抛撒媚笑都不足以报答他们，又朝四面八方抛出了大把飞吻，一阵不可扼制的高潮过后，全场陷入惊心动魄的寂静。聚光灯笼罩住女王。女王通体透亮。伴奏曲格外悠扬。女王张开金口玉牙。歌迷们立马飞上天堂。“天堂在哪里？朋友我告诉你，它不在你们的屁股下，它在我温馨的怀抱里……”女王边歌边舞，云彩般飘向热浪拍岸的舞台边，人们像溺水者一样，奋力伸展着召唤的双手――因为情形是这个样子，那前排底座的年轻人沉重地站起来，缓缓离开座位，快走到出口时，他突然转过身，以一种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腔调，低声尖叫：“滚下去！贱货，滚下去！”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2000.7.11

我还以为是遂宁体育馆呢原来是纪念弗朗兹·卡夫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