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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老大是70年代南门车站附近的著名泼皮,身高一米七,到处冒皮皮。那个时候他就晓得形象包装,终日横眉竖眼装酷摆pose:蓄着板寸,脚踏白网鞋,鸡腿裤脚故意露出一点穿在里面的"梅花牌"运动裤边边。这是当时最前卫的打扮,吴老大经常指着自己的白网鞋向别人炫耀:"白鞋子不拴带带,是我们的暗号。" 他喜欢袒胸露怀,尽情展露刚刚隆起的胸肌(冬天最冷的那几天,他还是要套件高领毛衣)。他更喜欢腰缠亮晶晶的九节鞭,手里提着根碗口粗的齐眉棍,招摇过市,到处表演,号称精通南拳北腿、武当少林。他确实非常提劲,带领一帮崇拜他的少年一边揩着清鼻涕,一边幺五幺六,哪个也不敢惹他,街坊邻居都传说他有点亡命。其实他的武器只是个装饰品,比较顺手的还是阴沟里沾满污泥的烂砖头。当时最轰动的战役就是他和一个河南卖打药的老头用砖头对砍,战况非常惨烈。吴老大的门牙已经被对方敲掉了5颗,等到街边只剩下最后一块砖头时,吴老大才勉强打赢。 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。年届50的吴老大早已退出江湖,终日喝着小酒就着油煎花生米。但他提劲的本性并没丝毫改变,经常流窜于各大小茶馆,逢人便吹嘘他过去的"丰功伟绩",居然还听众如潮。 故事只有一个版本,内容基本如下: 当时我已经退到街边边抵拢不能倒拐了,大概有五六个牛高马大的小伙子围了过来。我是没虚的哟!我先是一个白鹤亮翅,然后又是一个饿狗扑食,吓退他们好几米。他们可能晓得赤手空拳整不赢我,每人抽出一把锃亮的水果刀,腔都不搭就开始砍我。我左挡右挡,左挡右挡,不是吹牛的话,我甚至用了轻功,后来我看到事情不对晓得不嘛,如果我再不出招我马上横尸街头巷尾。我毛了,马上从包包头掏出一杆新式火药枪,两个管儿的。有个人脸都吓白了,他可能认出我来了,喊我了一声:吴哥!话又说转来我枪都掏出来了,喊我有个屁用?我根本不认黄,一个箭步把枪抵到他脑壳高头,大喊一声:认出我来了我还不是要抠你…… 故事吹到这里,吴老大一般都要卖个关子,故意欲言又止。他的听众都是些爆眼老把子,正听得热血沸腾,比吃了威而钢还要振奋,岂能容你摆了一半又缩回去?他们颤巍巍地擦掉胡子上的茶水珠珠,焦急地强烈央求:"后来喃?" 吴老大知道目的达到了,虚起眼睛丢下一句:"等我上厕所屙泡尿再接到摆。" 故事的结局也是吴老大安排好了的:"……咳,火药有点潮湿,没抠燃。" 吴老大没有其它爱好,他就靠着这个故事愉快地安度着晚年,其乐融融。现在他的听众越来越庞大,已经有染了黄头发的青年人加入。就算大家已经识破他的嘴脸,晓得他吹牛当打牙祭,也没哪一个忍心揭穿他,反正是免费玄龙门阵,又没喊你掏一分钱。 可是有天晚上,吴老大出事了,有几个看不惯他这个老操哥的青沟子找他的麻烦。人们赶到现场的时候,看见吴老大站在寒风凛冽的房顶上,双手叉腰,怒视着底下几个喝醉酒的青沟子,大骂:"喊我下来?我没那么瓜,你们那么多人,我一个人打得赢嗦?你们还不是想把我哄下来,然后捶我一顿?" 从此,吴老大的故事再也没人听了,他觉得很孤独很没面子很不了然。其实吴老大什么也不是,心眼也不坏,很少惹是生非,他只是喜欢吹提劲打靶的龙门阵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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